问完，不等温言初回答，舒婳就抱着孩子往自个的海棠苑去了。

雨渐渐停了，舒婳走得飞快，怀里的小人儿似乎知道她是来护着他的，倒是一声都没哭出来。

回到海棠苑后，舒婳看着儿子胳膊红肿一片，这才忍不住落下眼泪。

翠喜拿来药膏，舒婳擦了眼泪，看儿子茫然地望着自己，薄唇轻颤，“澈儿乖，母亲为你上药啊。”

“母亲？”温澈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好看的妇人，眼睛瞬间亮了起来。祖母从不让他问母亲的事，还以为自己没母亲呢，原来他也有母亲吗？

他小心翼翼地揉了下眼睛，生怕是梦。

舒婳心中百感千回，有好多话想说，又卡在喉咙里。

小孩儿倒是坚强，涂药时疼地一抽一抽的，却没有再哭。

等药换好，温澈也累了，两岁多的小孩没什么精力，喝了一碗热汤，便在舒婳怀中沉沉地睡去。

看着怀里的小人儿，舒婳心里像是葫芦放到火炉里，快要炸开。

翠喜在一旁看得难受，瞧见姑爷进来，才退出屋子。

“舒儿。”温言初递了一方帕子过来，想给舒婳擦泪，却被舒婳偏头躲开。

舒婳把儿子放到床上，再压着嗓子，“三爷，当初成亲时，你要我帮你遮掩的，我都做到了。母亲如何为难我，都不打紧。我只想看着孩子好好长大，这也是你答应过我的啊？”

她咬紧唇瓣，布满血丝的瞳孔，直直地看着温言初。

温言初被舒婳看得难受，慢慢低下头，涨红的脸都在表明他的难堪，小小声地为自己解释，“我是真把澈儿视如己出，成亲近三年，我是如何，你难道不清楚吗？”

他不能生孩子，可岁数大了，母亲逼着他娶妻，说想抱孙子。亲朋都在说，好好的儿郎怎能不成亲。

可温言初自个清楚，他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病症，根本没有生育能力。所以他需要一个孩子，遮掩自己的隐疾，而舒婳需要一个容身之所。

故而得知舒婳有孕，他又恰好喜欢舒婳，所以人生第一次强硬了一回。

舒婳看温言初从耳垂红到脖子，突然有些愧疚，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想温言初。

他只是太软弱了一点。

不过孩子她都抱回来了，绝不会让其他人再抢走。

无声地深吸一口气，舒婳再去看温言初，“三爷，澈儿是我抱回来的，等母亲好点，我会亲自和母亲说。天色不早，你先回吧，你自个的身子要紧。”

温言初张了张嘴，再没说什么，蔫蔫地出了屋子。

舒婳则是坐到床沿，看着熟睡中的儿子，不由想到宋君渊。

与此同时，宋家也是一团乱。

宋父正举起一个半人高的花瓶，狠狠砸向地面，“你个混账玩意，放着好好的公主不娶，你想干什么？”

宋君渊则是翘着二郎腿，悠哉地坐在红木雕花椅上，任由瓷片溅来，也不躲避分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