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白月姬的声音惊醒，牧凡讪笑，掩饰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之色，淡淡的回了一句：“不好意思，方才想些事入神了。”

说完，牧凡没有在这里继续待下去的心思，平复了一下心神，他想找个无人的地方叫醒残卷，这家伙，说好的教导他修炼，可现在，它依然在沉睡，实在太不靠谱了。

走出白落雪三人的视线，牧凡用水冲了脸，洗去脸上的汗迹，顿时变得清爽多了，擦掉多余的水泽，拍落衣袖上的尘土，正想返回房间时，眼前发生的一幕，让他迟迟没有往前迈出一步。

一个苍老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，古朴的长袍披在干瘦的躯体上，他给人一种很不好的感觉，虽然年迈不堪，却没有慈祥和蔼的模样，至少，他在牧凡的眼中是诡异的。

诧异的是，他站在牧凡面前时，眼神几经变幻，那是一种，疑惑的眼神。

“我听过你的祈祷。”沉默许久，老僧眼中的疑惑依然很深，自他出现的瞬间，他只是盯着牧凡。可是，这个眼神里，除了疑惑之外，还有隐藏极深的挣扎。

牧凡的脸色刷的惨白起来，惧怕的后退几步，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。

“三个月前，发生了一件震惊南疆的大事，世代守护逆乱之海的守护者一族被…灭族了。”老僧紧盯牧凡，口气阴沉，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楚，这句话不长，但是从他口中说出来，却很慢。仿佛要化作无形的针，刺痛眼前的少年！

“守护者一族功参伟迹，底蕴强大，在南疆无人可侵犯，遑论灭族？”老僧缓缓闭上眼睛，深吸一口凉气，叹息的话语中尽是苍凉之意。“关键是，罪归祸首是守护者古城之主……牧海辰，身为守护者之首竟然一夜间屠城，守护者一族惨被祭祀。所以，他是南疆的罪人，此罪，天理难容，万死难赎。

而你，来自守护者古城。”

此话，似致命的审判，若晴天霹雳的锋芒戳痛牧凡的心神。

“第一次见面，我看到你的命运线里充满怨念，这些怨念来自北方的海岸线，带有逆乱之海的诅咒。所以，你这个幸存者的身份是牧海辰之子！是那个罪大至极，屠城灭族，毁掉月亮的罪人之子。”

初始时，老僧只是平缓的说，到后来，他言语上犀利，句句戳心。

“不！”

心痛，痛得牧凡的心如在滴血。“不，他不是罪人，你们不知道，你们根本就不知道其中的缘由，凭什么说他就是罪人。”牧凡吼着，十指刺进掌心，一阵剧痛感，让他惨笑一声。

父亲是罪人？屠城灭族这是事实，可是，他有选择吗？有谁知道他下这个决心的时候是多么痛苦？

一面是屠城之罪，成为千古罪人，一面是烛龙破封印出世，世间生灵涂炭！两个艰难的选择，换做别人，谁能承受？

毁掉月亮，被世人指责？你们要花前月下，还是要看着那轮血月在绝望之中死去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