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若霜松了口气，无视背上被白狐再次抓出的血淋淋的伤口，俯身将白狐捡起。

这时，随行的侍卫跑过来：“小将军，为了只白狐受伤，还差点掉下悬崖，老将军知道怕是会又说你胡闹。”

沈若霜笑了笑：“挨说算什么？能打到这只白狐就好。”

快入冬了，若是做成狐裘穿在谢清尘的身上，想来能护他少受些病痛之苦。

想着，沈若霜带着刚打下的白狐快马回了京城，也不顾自己身上的伤，在成衣铺外等了整夜。

第二日清晨，便带着打理好的狐裘前往了国师府。

谢清尘是当朝国师谢峮的独子，谪仙一般的人物，却偏偏自幼身染顽疾，常年坐着轮椅。

沈若霜脚步轻快，不一会儿就走到了谢清尘的院子。

“清尘！”

闻言，谢清尘停下了手中的动作，看向沈若霜：“小将军。”

他的眸子是寡淡的，一黑一蓝一双异瞳，却格外衬他。

沈若霜走到他身前：“我昨日恰好猎了两只白狐，想到你身体不好，便让人做了狐裘，你看看可还喜欢？”

接过狐裘，谢清尘眼里的雪化成了春水，柔和不少：“有劳沈小将军记挂。”

他抚上狐裘，细细打量。

沈若霜屏着呼吸，心怦怦直跳。

成衣铺的掌柜说，没见过这样成色极佳的皮毛，她也如此觉得。

可真到了谢清尘的手里，她又觉得这狐裘百般不好了。

不够漂亮，不够暖和……配不上云端上的谢清尘。

就像满手鲜血的自己，也配不上谢清尘……

想到这，沈若霜握紧了拳头，压下心中翻滚的情愫，正色道：“自打我从边关回京也有两年了，你这病到现在也不见好转，真没其他法子了吗？”

谢清尘摇了摇头：“父亲为我卜过，我的命数也就二十余年，强求不得。”

沈若霜沉寂着，没有说话。

谢清尘的父亲是当朝国师谢峮，有通神之能，卜挂更是从未有错。

如今谢清尘已二十三岁了，难道真没有几年了吗？！

沈若霜抬眸看向谢清尘，有些不甘心：“你会好的！我总会找到能人，找到法子救你！”

谢清尘微微一愣，半晌，朝她露出一抹温润的笑：“好，我等着你。”

谢清尘很少笑，可一旦笑了，便让群芳失色。

沈若霜脑袋空白了下，随即慌乱起身：“那个……府里还有事，我、我先回去了！”

说完，就快步离开了院子。

却没看到身后，谢清尘脸上的笑瞬间消失。

他指尖轻敲了两下石桌，一个穿着劲装的侍卫走了出来，单膝跪地：“主子。”

谢清尘打量了一眼桌上的狐裘，随手扔在了地上：“赏你了。”

那份随意，半点不见刚刚的珍视。

那人刚要动作，抬眸间却是一僵：“沈小将军。”

谢清尘一顿，慢慢转头看向身后。

就见不知何时，沈若霜竟去而复返，就站在门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