迹无涯说罢,弓首一揖,便如一阵清风一般离开了南华宗门,向着山下走去。
“还有哪位英雄上来赐教,我脏娃作为南华门人,自当血战到底,随南华一宗共存共亡。”音洛负手而立,向着底下正邪两道的人说道。
“我来!”音洛话毕,在台下众人簇拥之下,走出一位满头银丝的蹁跹老者,老者双手一抱,道:“真是青年才俊,向你这般年龄竟有如此高深的修为,看你也不过是蜕凡期七段八段的修为,竟能一招制敌,定是将更高的修为隐藏了起来,今天休要说我小老二倚老卖老,欺负你这小娃,我就来讨教你几招,不知你可接得?”
音洛见眼前出现一个锦衣华服的老者,显然是富贵人士,又口口自称老夫,谈吐儒雅。不过,音洛心里明白,双方对敌,愈是表面客气的人愈不好惹。他虽不知道锦衣老者姓甚名谁,但看那气派,尤其是双目开阂之间,目光犀利,几如一柄锋刃直刺人内心,知其亦必为一修界顶尖高手。
可是,音洛此时已下定决心,不向任何人低头。因为他心里明白,在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武修豪客面前,哀恳求怜,他们心如铁石,不但不会同情你,说不定反而招致比死更令人难以忍受的屈辱。因此,他毫不考虑地昂然答道:“前辈赏光,随时奉陪!”
“好,那就请先听我小老二为你吹奏一曲。”不知何时?那白发老者已从袍袖底下取出一支十寸长短的银啸,先向着音洛微微一笑,然后把萧口对正嘴唇,“呜——律!呜——律!”
吹出了两个音符,其声清越,其音高昂!
音洛尚不知老者比武过招,为何拿起一根银啸,放在嘴边吹了起来,难道真像是为了缓解战前紧张压抑的气氛,才吹弄啸声,好让双方都各尽其力。
只是奇怪的是四周之人,已缓缓向后退去,并纷纷取丝巾纸卷堵塞耳孔。
坐在上方的穆清流见台上上来一个白发老者,当即心里一紧,又见那褴褛少年接下白发老者挑战,心中暗暗叫糟。本想阻止少年迎战,可已听到啸声呜律,显是来不及了……
穆清流欲拦不及,老者已把银箫凑在嘴边,“呜律!呜律!”地吹奏起来。
萧声虽然不大,但清越异常,一个音符一个音符,都打进人心深处。低沉的地方如黎妇夜泣,呜咽凄迷,使人听了有魂销肠断之感,忍不住要坠下泪来。高亢处锐音扶摇直上,几可穿苍窜而破层云,又如壮士悲啸,风云失色,大有“风萧萧中易水寒,壮士一去兮不复还”的悲壮情怀,更是使人悲愁激荡,不能自己。
悲伤凄凉的箫声,正合了音洛的心境,他想起了帝国破亡的命运,茹苦含悲而死的母亲,以及自己悲凉凄苦受尽折磨屈辱的往事,不禁悲愁忧伤得出了神,竟忘了大敌当前,自己处身何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