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讲话，仍笑着看她，晓唯本能地排斥他的笑容，总觉得他那无害的眉眼背后一定藏着某些不怀好意。而且，明明她比他大，可站在他面前的时候，自己无论从高度还是深度上，都仿佛矮了一截。他有着与他年龄不符的气质，甚至能看透人的心理。想到这里，晓唯一惊，自己不过与他相处了短短的两个小时，怎么就总结出了这么多，她以前可没这看人的本事。

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，绅士地做了个请的姿势。

晓唯不想再暴露在路人们那好奇的注视中，快速地坐上去，他轻轻地关上车门，视线一直没离开过她的脸。看到他绕过车头的身影，她想，如果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，她应该会被那双电眼迷住，至少会觉得这是个好人。

“想吃什么？”车子发动以后，他问。

“面。”

“意大利面？”

“牛肉面，九州的牛肉面。”

他轻轻地笑，“我是不是得罪你了？”

晓唯一愣，瞬间竟觉得有点理亏，他其实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，本来家教也不是他的意思，自己不应该把被逼迫的不甘发泄在他身上。至于那奇怪的第一次碰面，他大概早已不记得，她没必要还去在意这种事。她连冉清浅都能忍受，再来一个弟弟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。

“那个，没有，我的态度也有不对。”她赶快解释，“我知道补课这个事咱们俩都不是自愿，但既然都开始了，我们还是好好相处地继续下去吧，毕竟，你妈妈也是为了你好。”

他侧头看了她一眼：“可以。”

车子在一个红灯前停下的时候，晓唯突然意识到什么，猛地扭头，“秦子暮，如果你舅舅我叔叔说得没错的话，你应该十七周岁都还差点。”

他挑了挑眉，并不回答她，手指敲打着方向盘，等到绿灯亮起后才说：“在花旗十六岁就可以拿驾照了。”

“可是这是九州，国际驾照都不认，你这是无证驾驶！”

“对于一个有四五年驾车经验的人来说，出事的可能性并不大，如果你不再突然提高声音吓我的话。”他说得慢条斯理。

“不管怎样，这是在九州，你如果决定以后要在这里生活下去，就要遵守这里的规章制度，不能老把自己当成在这里游玩的客人。”

“OK”他又笑了起来，“我考虑一下。”

车子在一家小饭馆门口停下，晓唯疑惑地下车。

“这是？”她以为要去秦文岚家里吃饭。

“你不是要吃面么？恰好之前的两三个月，我对C市的中餐仔细研究了一番。”

说完他拉起晓唯的手，从容地走了进去。他的手掌很大，温度很合适，肌肤相触的一刹那，晓唯心里猛地一跳。除了赵行水，她还从来没有跟哪个男生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过，顿时觉得有点不自在，耳根也红了。下意识地轻轻挣了一下，他却仿佛毫无知觉，不重不轻地握着她，姿态相当自然，带着她走到一张桌子前坐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