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！”可惜这短襦的向来是个傻读圣贤书的，满腹怒意也就化了个“你”字，一时也说不出其他话来。

“好了，好了，参天，渐玉的性子你还不清楚吗？别气了，明日西姜来使还要你应付，早些歇了吧！”戴铠的见形势不好，赶紧出声慰抚了两位，说着，将女子一勾，制着带向一边。

短襦男一怔，眼睛直勾勾地落在女子肩上的大手上，半晌都未挪开。

女子敛了笑意，垂下眸，忽又扯了扯身旁人的袖角，缩了缩身子，打了个噤，“今儿挺凉的，我可受不住还在这儿傻站着，你送我回帐去。”

才言罢那愣神的短襦男如大梦初醒一般大笑了几声，挠挠头背过身去，一面走着一面朝身后两位扬了扬手，“行啦，小爷我也该回了，大老爷们也不怕冷，不用你俩十里相送了，走了！”

女子斜抬眼，觑了觑他的背影，叹了口气，向戴铠的耸了耸肩，“走吧。”

二人相顾无言，未有人动，待到女子怂鼻先行，这才在月色下缓缓离开。

一时寂静，唯有风声翛翛，拂散了边塞的尘土。

“渐玉，西姜来书上可有说送那个皇女和亲？”男子偏头，忽伸手拢了拢女子耳鬓乱发，被她目光灼灼地凝视，两颊稍赧，轻咳一声，又大迈步掩过神色。

女子朝着他眨了眨眼，笑笑又快步跟了上去，嗔他：“顾饮水，你走慢些！”

男子无奈叹气，却还是顺从地慢下半步，待她靠近。

女子提袍近身，也绝口不提方才之事，只应他前言：“西国自然是送嫡长女喽！”

说着，她还在心里暗暗嗤鼻，现今四国之中，也就数西国这位圣上最荒唐了。

弑兄篡位，宠妾灭妻，甚至弄得嫡不嫡，庶不庶的，最后还因后宫之争输其战事，当真可笑。

“这么说那西国而皇女怕是不久就可得封太女了。”男子将女子送至了帐前，替她掀了门帘，浅笑，向她比了个请。

女子颌首，却不进门，与他对持，忽又伸手，向他腰间去。

男子一惊，还未躲闪，便被她握住了腰间玉佩，她戏谑地向他挑眉，“顾饮水，你甚什么呢，嗯？”

男子摇头叹笑，一手揉乱了女子发顶，咧嘴打趣：“行了，小鸡窝，进去吧”

女子也不恼，勾着玉佩向他挤了个眼“不进来坐坐~”

“温渐玉，夫子以往教你的仪礼你都学哪去了……瓜田底下，各避嫌疑。”男子无奈，在她光洁的前额上一敲。

女子嘟嘴，顺势松手，使了个幽怨的眼色，适才抚着脑袋钻进了帐，男子在迎着月在帐前立了立，正听见从帐里传来她闷闷地声音，“哼，顾饮水！你打得真重！疼死我了！”

帐外人嗤嗤笑出声。

明明就使了一成力，这厮都是挺会作。

不远处有巡兵整齐的步伐缓缓而近，他伫立在她帐前，看着月辉将铠甲照的锃亮，一时有些恍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