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霓裳顾不得其他，立刻赶了过去。

她还没赶到寿安堂，就看到齐影扶着封修羽走在路上。

看到封修羽苍白虚弱的模样，楚霓裳刚刚迫切要见他的冲动好像瞬间卡住。

她站在原地，迈不动脚了。

见楚霓裳披头散发就跑来了，封修羽拧眉。

“这模样成何体统？”

楚霓裳听惯他前世的训话，此时因为熟悉反而心里浮起暖意。

扶封修羽回书房的路似乎变得格外漫长。

楚霓裳很清楚这条路，前世她无数次走过，不过多半是为了帮穆嘉泽求情或者为穆嘉泽谋划。

那时候，她不喜欢和封修羽并肩而行，她觉得封修羽这样的冷面煞神，谁愿意站在他身边，久而久之，两人之间的沟壑再也无法逾越。

突然，她想到城楼之下，他为了救她，放下手里的武器，脱去盔甲，就那样一步一步走向死亡。

他倒下前还是冷冰冰的，一句话都没说，可他的眸子却从没有过的温柔。

封修羽停住了步子。

楚霓裳没有回过神，差点先一步走下台阶，扯得封修羽身子一晃。

她连忙转头道歉，“对不起，我走神了……”

封修羽却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她，原本眸中的喜色一点一点转凉。

楚霓裳感觉到失控流下的眼泪，连忙用手背擦干，“起风了，我们赶紧走吧。”

封修羽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，语气冷冽，

“楚霓裳，为了那个人，你什么事都愿意做？”

楚霓裳急忙解释，“封修羽，我没想为他做什么，我是真心想要弥补！”

封修羽突然松开手，“又是想去见他？做梦！”

看封修羽宁愿自己强撑着往前，楚霓裳心里焦急，追了上去，

“封修羽！你等等！你真的误会了！”

齐影挡住了楚霓裳，“主子说了，让你走。”

楚霓裳哽咽着喊道：“我是来帮你治病的！不信你看！我带的药都是给你的！”

她急忙从衣袖往外掏，全是药材，因为心急洒了一地。

“我真蠢！”

楚霓裳急忙蹲下捡药，她一着急又碰到了手心的伤口，疼得倒吸一口气凉气。

突然，眼前的光亮被一道阴影遮住，楚霓裳连忙抬头，却见到封修羽站在她面前。

楚霓裳蹲在地上，披头散发地，抬眸时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的。

脸上还有地上的泥灰，仿佛一只受了委屈的猫儿。

封修羽无奈，就算是楚霓裳别有目的地骗他，他也狠不下心，“走吧。”

楚霓裳眼睛一亮，立刻抱着堆药材起身，可她抱着药材就腾不出手扶他了。

于是她拧眉，“等等，我……”

封修羽眼底凛冽，难道她连做戏也不肯多演一会儿吗？这就要说出目的了？

可楚霓裳只是委屈地看着药材，“可是我这样……就扶不了你了。”

封修羽怔了片刻，嘴角不自觉地弯起，“给齐影。”

楚霓裳立刻将手里的一堆东西塞给齐影，随即小跑到封修羽身边，郑重地挽住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