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妈的好孩子,”叶知秋也笑了,伸指戳她的额,“学无止境,可不许骄傲!”
“不骄傲,不骄傲!”云简趁势挽起叶知秋的手,扶着她坐向床边,边故作很快活地说话,“妈,你猜猜,我拿了奖没?”
“一定没有!”叶知秋嘴上这样说,脸上却笑开了花。
“妈妈!”云简拖着长长的尾音,将脑袋窝进叶知秋的怀里,扭动着身体,悄悄抹去眼角的雾气。
小时的她,总是这样对着妈妈撒娇。
那时候的叶知秋,是幸福而快活的。
母女俩笑闹了一阵,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,接着宁晓冉端着脸盆笑眯眯的进来。
“叶老师,累了一天,洗洗早点睡。”
叶知秋笑吟吟地接过宁晓冉递上的毛巾,擦过脸,擦过手,宁晓冉接过,换了脚盆,和云简一起替叶知秋脱了鞋袜,帮她揉脚,洗净,再擦干。
叶知秋一手一边的在两人头顶上抚摩,“我的女儿,真乖。”
云简和宁晓冉不约而同的抬头,对视一眼,望着叶知秋眨着泪笑。
笑容是无边的苦涩。
叶知秋患得是间歇性失忆。
她脑子里的记忆杂成了一团,使她常常分不清过去与现在。
而这混乱的记忆就像潮水,不知什么时候涌来,也不知什么时候就退了。
连脑科专家都无法解释为什么会这样,只能解释为她潜意识里在努力遗忘痛苦的过去。
洗涮完,云简和宁晓冉轮流说着笑话,像哄孩子一般的将叶知秋哄得睡着。
看着叶知秋平静而苍白的睡颜,云简不自觉地叹了口气。
三年来,不管是在叶巧烟过去还是现在的记忆里,都一直没有爸爸云启哲的出现。叶知秋似乎完完全全地忘记了云启哲的存在。
云简完全认同心理医生的话:叶知秋作为一个完美主义者,不能忍受生命里这样遭背叛的存在,是她潜意识里坚决忘记丈夫。
这就是爱有多深,恨就有多深吧!
同时,医生的话也给了她希望:当叶知秋能够接受过去的时候,也许这失忆症也就不药而愈了。
宁晓冉拍拍云简的手臂,往门口努努嘴,起身。
云简随之起身,帮叶知秋掖好被子,和宁晓冉一起,关灯,关门,退出去。
两人租住的房子在云简就读的大学不远,价钱稍便宜一些,格局就不大。说是两室一厅,实际上加起来没有五十平米。
叶知秋的房间还大些,可是放了一架三脚琴以后,只放得下一张单人床和一米宽的简陋衣柜,显得拥挤不堪。
云简和宁晓冉就在隔壁房间挤一张双人床,加上个小柜子,电脑桌,屋里几乎就没有什么空地方了。
一进房间,宁晓冉就拉过云简上下打量,很关切地问,“简,今晚怎么穿这一身就回来了?出什么事了么?”
“别提了!云简懊恼地嗤一声,拨开她的手,两臂相交用力互搓几下,一边没好气地答,“冻死我了,你不知道啊,今晚背透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