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有人说长公主殿下在西疆被厉鬼附身,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报仇。
“是吗?”
此刻我正我懒散地躺在床榻上,手捧着风流才子俏佳人的话本看得入神。
“还有呢,他们说长公主殿下风流成性,每晚都要召十数人侍寝。”
我看着云竹气得小脸鼓成一团,张牙舞爪的样子十分可爱。
“殿下您就是太心慈手软,依奴婢之见就该将这群刁民抓起来,锁在站笼里游街示众,我看谁还敢对您不敬!”
这小丫头自闺中就跟着我,却不知什么时候养成了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。
我笑而不语,只想着要是等徐卿回来给我念这话本,一定很有意思。
“更可恶的是,就连侯爵府的下人也在街上乱嚷嚷,也不知他们主子将君臣伦常都丢到哪里去了!”
自然是丢到九霄云外去了,我起身理了理衣服挥退了身旁的小侍。
“殿下,您真的不能再这样了,得请陛下为您做主啊!”
她口中的陛下是我的亲弟弟,是我一手扶上皇位的君王。
陛下忙着在朝中站稳脚跟,这点小事尚且用不着去烦他。
“殿下!”
小丫头急了,也不顾君臣尊卑,一屁股坐到我榻上,拉着我的衣袖求我。
侯爵府是吗,也好。
那年城门一别,细数也有十年未见了。
索性今日就去会会故人。
“摆驾侯爵府。”
2
自我出生就是大周最尊贵的嫡公主。
我母后是高门显贵家的小姐,也是我父皇的结发元妻。
小时候我和弟弟一起在上书房听太傅讲课,母后总是朝父皇抱怨,说我一个公主不该学太多的朝政。安心留在后宫学些棋棋书画,日后嫁个如意郎君才是正道。
父皇却不以为意,他是最宠着我的,只说学些也无妨,就当陪着弟弟了。
那年我七岁,皇弟四岁。
阖宫都知道我性格张扬,动不动就要哭鼻子耍脾气。
尤其是那一年的木兰秋弥,永宁侯爵府的小侯爷徐卿仅仅因为射中了我看上的兔子,就被我拖下去狠狠打了一顿。
自那以后,朝中所有亲贵大臣家的公子都对我退避三舍,眼看着就要在宫中当一辈子的老姑娘了。
往事暗沉不可追,一路上我听着车外的百姓议论纷纷,诉说着我如何残暴放荡、搜刮民财,如何丟尽皇室的脸面。
“殿下,我们到了。”
云竹的声音把我从回忆拉回了现实,敕造永宁侯爵府的匾额高高挂起,两旁的白绸格外突兀。
“老臣参见长公主殿下,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。”
院子里呼呼啦啦的跪倒一片,满眼都是肃杀的惨白。
“老侯爷不必多礼,本宫是来上柱香以表哀思的。”
他还能参拜我已经很知足了,原以为他会直接把我这“幕后真凶”轰出去。
“灵堂就在前面,殿下自便吧。”
“殿下,他这也太敷衍了,您可是长公主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