厉爵言却不知想起了什么,面色难看起来:“你出去。”
“那你……”楚辞有些迟疑,怕他腿脚不便没人照看。
“出去!”厉爵言的声音像是掺了冰碴子。
好嘛……真是奇怪。
楚辞一边诽谤一边出了浴室,又实在放心不下:“我就在门外站着,你有什么事情再叫我。”
里面的男人却没有应声。
他回忆那耻辱性的一夜。那个该死的女人,他不记得她的长相,声音也已经模糊,唯独她的香水味道,在他鼻尖弥漫了一晚。
该死的女人,祈祷千万别让他抓到,否则……
厉爵言眼中迸发出无尽冷意。
楚辞守在门口漫无目的的胡思乱想着,里面水声停止,传来窸窸窣窣穿衣声。
厉先生大概是洗好了,用不着她了。
楚辞打个哈欠,准备往自己的地铺方向走。
“噗通!”
巨大的声响从浴室内传去,楚辞想也没想推开门。浴室内,厉爵言披着浴袍,摔倒在地。
她赶忙跑上前搀扶起来:“厉先生,你怎么样?”
那股熟悉的奶香味再度接近,厉爵言的脸色黑的如同锅底,冷声道:“我要你进来了吗?出去!出去没听见吗?”
楚辞去搀扶他的手一顿,接着却像是没事发生一样,将他扶上轮椅:“厉先生,别拿身体开玩笑。”
厉先生这么骄傲的人,却身患残疾,肯定不愿意让人看到他狼狈的一面,所以才会发脾气。
楚辞不计较。
她推着人到卧室,见厉爵言还是双眼紧闭,声音中多了丝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同情:“厉先生,晚安。”
接着,重新躺回自己的被褥里。
厉爵言沉默一阵,才冷冷开口:“你去阳台。”
楚辞:“啊?”
“带着你的地铺,去睡阳台。”
厉爵言坐在轮椅上,居高临下看她,不容拒绝。
楚辞据理力争:“不是,这就过分了吧?我在房间里又不会站多大地方,现在晚上这么冷,睡阳台会冻着的!就因为我刚才去扶你,你就这么折腾我?”
真是一番好心喂了狗!
“楚小姐,别忘了你签下的合同。”厉爵言目光淡淡落在她脸上:“时刻记住你的身份,莫僭越了。”
得。
真是丝毫没有人情味。
楚辞想着自己母亲,以后免不了要靠这人给母亲治病,只能认命抱起被褥:“我去睡阳台,行了吧?”
到了阳台,秋风一吹,透着刺骨的冷。
楚辞打个寒颤,又抱去一床薄被子,才蜷缩着睡下。
夜间冷风乍起,楚辞抹了把脸,到底睡不着觉了。
这夜,太冷了!
她隔着玻璃门看卧室内,男人的身子仅占据了大床的小半,睡姿非常规矩。
好嘛,她在阳台吹冷风,他倒是睡得挺香。
楚辞不忿,死死盯着大床。
在昏黄的小夜灯的映照下,那张床铺愈发显得温暖舒适。
她突然生出一个主意:反正床很大,厉爵言睡得正熟。她要是偷偷上床睡觉,等第二天早上提前醒来回到原来的地方,厉爵言也不会发现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