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就伤得不重,到了晚上用了药后便醒了过来,她嚷着要去看苏洵,却被风眠一直拦着
两人正对峙的时候,季叔风尘仆仆走了进来
“阿疏,从堰头传来一封密函。”他喘了口气,从衣袖里掏出一封落了红印的信。
“是什么?”阿疏接过撕开信封,里面还有张纸。
“你之前让我查的那两人的下落。”
阿疏捏着信纸的手一顿,眉目肃穆。
“怎么不打开看看?”
“一晃六年过去了,我害怕看到的是我一直不愿意面对的。”
阿疏垂眸盯着手里薄薄的一层信纸。
“若是不看,这一生你心里也不会有个数。”
阿疏默了半会,徐徐折开信纸,低头一一看了过去,面色越发凝重,到最后,这信纸如雪片般落在了床头。
风眠与季叔对视一眼,问道:“怎么了?”
阿疏稳住呼吸,沉声问:“与这封信来的是不是还有样东西?”
“有有有。”季叔应道,从衣襟里头取出样锦囊递给了阿疏。
阿疏掏出锦囊里的一块镶银的长命锁,紧紧攥在手心,哽咽凝噎道:“小六尸骨已寒,小五下落不明。”
风眠与季叔见阿疏眼底微湿的垂下头来,面上也露出担忧
门外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,风眠大喝:“谁!?”
几人望过去,只见敞开的门扉处一角淡紫色裙摆摇曳而过。
“不用追,是媚姬。”阿疏将长命锁放回锦囊里,面上恢复冷静。
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自从她来了后便处处于我作对,身上的气味我也记住了。”阿疏将锦囊放入枕头下方,淡然道。
“她来做什么?”季叔问。
阿疏微微蹙眉:“大概…是来看我有没有死吧。”
暮色四合,灯火阑珊。
黑影遁入灰白色城墙里,寒门地牢的门口烛光幽幽,一只手按住铁铸大门的铺首,发出轻微的响动。
“谁!”黑衣人停了动作,往后轻喝一声。
从不远处的树荫下走出一人,作揖道:“右护使,门主找你。”
黑衣人扯下面上的黑巾,露出一张冷若冰霜的面容。
门主的阁楼里,隔着一道紫檀木雕花海棠刺绣屏风,青烟缭绕,房里很暗,只有屋角的两柄烛台点亮了一寸烛光。
阿疏屏息走了进去,屈膝跪在了屏风后。
“阿疏,你可知道,我一向最为器重你。”
短短两年,从杀手晋升为右护使,在榕楼是至高的荣耀。
“回门主,阿疏知道。”
“当初,你求我收苏洵为徒时我便猜到了有这么一天。”
两年前,在武生的第一场考核里,苏洵拔得头筹,可那时阿疏列入护使之位,不算入拜师人员中。
一身黑衣的苏洵在众多面色严肃的杀手面前,将串着琉璃珠的剑穗紧紧攥在手中,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去。
满场喧哗,竟然有人这样不识时务,放弃如此难得的拜师机会。
阿疏便坐在屋檐上远远望着少年苏洵离去挺直的背脊,像是心有灵犀般,苏洵忽然停住了脚步,慢慢的转过身,与遥远地方的她四目相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