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楚淮说走就走,岁岁连鞋子也顾不上穿,连忙迈着小短腿就跟了过去。
“奶奶……醒了么?”岁岁仰起头看他,小声询问。
“我知晓赵老夫人对你有养育之恩,可她到底不是你的亲祖母,姓赵的那家人也不是你的亲人。”
楚淮看了一眼岁岁,忽而停下了步伐,冷淡的看着她。
“你的娘亲是大楚的长公主,不是那个粗鄙至极的妇人,你也有自己的祖母,再喊赵老夫人,奶奶也是不合适的,既不合规矩,又容易伤了阿娘跟祖母的心,你记住了么。”
小少年的语气看似是询问句,语气却是肯定句。
岁岁自幼同赵母相依为命,视其为自己最重要的人,闻言不由得一怔。
见岁岁不说话,楚淮皱着眉头,语气便略微有些加重。
“你姓楚,你的母亲是尊荣无比的长公主,你的父亲是楚将军,你的祖父是楚老将军,你的祖母是将军夫人,你须得将这些记清楚,届时回了家莫要这般乱喊乱叫。”
楚淮蹙着眉头,语气严肃的同岁岁交代。
他道:“你丢了之后阿娘一直很是记挂着你,回去之后你要乖一些,莫要惹是生非。”
说到最后四个字时,楚淮想起了一些往事,语气便多了几分自己尚未觉察出来的厌恶。
岁岁想要反驳些什么,奈何见楚淮完全不给她说话的机会,便着急的伸手去捉对方的衣角。
敏感的捕捉到对方语气之中同赵玉有几分相像的语气,岁岁微微一怔,见楚淮又要低下头来瞧她,连忙迅速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,严严实实的藏在了自己的身后。
楚淮完全没有注意到岁岁的动作,只是正色问她:“我同你说的你记住了么?”
“嗯,岁岁记住了。”小奶音带着几分不安。
楚淮点了点头,倒也没有计较她忽然情绪便低落了下去,只是站起来道:“走吧。”
岁岁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心,又看了一眼掉头就走的楚淮,连忙默不作声的跟了上去,安静的跟人保持着一个肩膀的距离往前走去,时不时偷偷抬起头,无声无息的瞄一瞄楚淮的侧颜。
小少年神情严肃,唇角紧抿,一副不大好相处的模样。
岁岁心底暗自茫然:她方才做了什么……让人讨厌的事情么?原本喊哥哥的时候,岁岁心中还觉得同楚淮亲近了不少,可是此刻她却又觉得多出了几分无措跟不安,连那一句哥哥都喊不出口。
小姑娘低声嘟囔道:“奶奶把岁岁养大的……”
“赵老夫人就在这里,”楚淮停下脚步,狐疑的看了一眼岁岁,“你方才说了什么?”
岁岁一声不吭的站在原地,没有回答楚淮的问题。
楚淮心底嗤笑一声,只当岁岁果然还是上一世的那个岁岁,性格乖张而又古怪:“她吃了药,此刻已经歇下了,赵老夫人年迈,需要多加休息,你瞧一瞧便下楼吃饭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