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可以和你看电影，吃饭或是逛街，但我只能以朋友的身份。”

我看着余数的表情从方才的欣喜转为困惑，再从困惑转为不安，他清楚我在说什么。

“薇安，你是来跟我撇清的关系吗？”

这话就有些重了，男女之间的关系除了爱人还会有同学，朋友甚至亲情的关系，他何以用“撇清”二字来逼我呢？

我急了，“不是你想得那个意思。”

“那是什么意思？”余数已经无法镇静了，他别过头去想了良久，在这段时间内我也是心乱如麻，我反反复复的琢磨方才的那句话，原以为那是伤害力最轻的，没想到，我还是错了。

表白的结局无外乎两种，而我做的，却是在表白诞生前的扼杀。事实上，我的这一步十分冒险，毕竟余数从来没对我说过那几个字。是我的敏感和夏秋的言语才让我如此慌乱。而我这么做的结局也无外乎两种，要么余数一笑而过，要么从此断交。

比拒绝表白还惨。

我已经很郁闷了，但余数还是不肯放过我，“是因为张慕白吗？”

我很纳闷他竟会提起张慕白，于是忙回了一句，“当然不是。对我而言，你和他是一样的。”

余数听了我这句话，情绪渐渐的平复下来，他脸上的不安和尴尬已经消退，但仍然很失落。

“我知道了，你放心，既然你已经说了，我也不会强求。”

“余数，夏秋她……”

“我和你之间没有夏秋。”余数凝视着我，“张慕白说的对，你看上去很洒脱，其实你才是那个最瞻前顾后的。薇安，咱们才二十多岁，何必非得把自己活的跟个四五十岁一样，心思缜密是好事，可一旦过了，就不好了。”

余数耸耸肩，“我就没你想得那么多，船头桥头自然直。只要顺从本心，做你想做的事，喜欢你喜欢的人，就够了。至于后面会有什么风险，那并不是我们应该考虑的。好比我，虽然我明知喜欢你是一件得罪兄弟的事情，但我还是做了。即便结局不如人意，但我也一样不后悔。”

这段话是余数对我说得最长，也最有道理的一段话，而且，它一直影响我到后来。

那天和余数分手后，我独自一人在湖心亭想了很久。我的确不够少女，的确不够可爱，我把原本应该朝气蓬勃的自己活得好似一个更年期妇女，这不是谁的问题，是我自己的问题。但他们都不知道，我这样的性格从何而来。

从湖心亭出来，我又到学校附近的小街走了走，等回到宿舍楼下距离熄灯时间只有半小时了。那时路上几乎没有人，只有灯光在地上落下的黄色晕圈，我低着头，转弯看见黄色晕圈里的张慕白。

他站得跟士兵一样笔直，似乎一直在等我回来。而当时那个情形，除了面对他，我别无选择。

不过，张慕白的脸上挂着笑，双手插兜看着我。我被他看的有些不适，忙转移目光，随口问了句，“你也等人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