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来了缅北整整三个月,才摸清楚一条很重要的运输路线。
我还查到,东哥在国内有位姐姐,他用陌生账号,频繁地往他姐姐账户里转钱。
我觉得这是一个突破点,把消息传回去了。
我前脚传完消息,他后脚就来了,破天荒地要带我去水牢。
「一个月前抓的警察,眼睛都被我们挖了,骨头却还硬,大小姐来这么久,没玩过枪吧,练练手,给他个痛快!」
东哥从腰间递过枪塞给我。
我枪口对准警察,却怎么都开不了枪。
僵持了会儿,我蹲在地上崩溃大哭,「我不要杀人了,爸爸死了,寨子也没有了,阿东,我们今天杀警察,以后警察就来杀我们,我害怕,我们别杀人了好不好?」
「好啊。」他把我扶起来,「不勉强你。」
我松了口气,却在下一刻,东哥接过枪,抵在我腹部,「砰」的一声,剧烈的疼痛,血染红了我身上的灰色衣裳。
我倒在地上,他踩在我脸上,笑得阴鸷,「许警官,你们警察真拿我当傻子是吗?」
15
我醒来才知道,我暴露了。
因为一张照片。
我和盛隽深夜一块回我家小区的照片,照片拍得并没有那么清晰,可拍到了人脸,足够认清楚人了。
他挑断我手筋时,拿出手机在我面前晃了晃:「熟悉吗?」
是孟晚的手机。
那部在山庄里,砸在盛隽身上的手机。
手机相册里,存了很多张盛隽的照片,都是侧脸,或者背影,一眼看得出来是**的,唯一一张我的,就是那张深夜和盛隽的合照。
我猛地想到什么:「你去过人民医院?」
「去过,不过那时候我还真没见到你,那瘸子也不是我推的,只是那个瘸子摔下来的时候,碰巧被我看见了,我也碰巧知道,原来那瘸子死在我手里的未婚夫,和盛警官居然还有那样的关系,猜猜看,我怎么拿到的这部手机?」
「你把孟晚怎么了?」
「你猜。」
我没得到答案,很快我也不执着了。
东哥开始疯狂报复我,每一次他残忍地对我用刑,都会拍下我痛苦的模样,然后再用孟晚手机微信发给盛隽。
我在想,当初我要是小气一点,让盛隽把孟晚微信拉黑该多好啊。
盛隽还是看见了。
他打过来电话时,东哥正给我注射药品,他笑得癫狂。
「你们警察抓了那么多毒贩,缴获了那么多毒品,没亲自尝尝味道?你说,现在我挂掉了,打个视频过去,他会不会恨得想杀了我?」
我眼尾流下绝望的泪水。
杀人诛心,不过如此。
视频电话接通时,我看见了盛隽,依旧是我记忆里的模样,只是下巴生了青幽的胡茬,一双眼睛猩红如血。
「渺渺。」
像从天边传来的,虚无又缥缈,却有股奇特的力量,支撑着我。
整整一个月,东哥都在给我注射东西,他分量控制得很好,死不了,却足够让一个人沉沦,我太清楚自己会变成什么样了,我偏头,嗓音嘶哑哽咽:「阿隽,挂了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