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知道，废太子这般，固然有为了维护他自己尊严、威仪的缘故，但他也想到了她这个直接受害者。

这，也是一种温柔。

“宽宥？凭什么？凭你粗鄙不堪、满嘴喷粪？还是凭你目无尊长、獐头鼠目？”

凌冉感动与废太子的体贴，却也恼怒与四皇子的轻佻羞辱。

她将剪刀藏好，抬手拿起了烛台，几步来到帐幔前。

“这帐子应该挺好点燃的吧！”

凌冉“自言自语”，还不忘冲着四皇子笑了笑，“四皇子，本王妃也和你赌一赌可好？”

四皇子：……赌你妹！

这两口子是不是有病？

怎么都这么喜欢“赌”？

“我把这帐子点燃，整个东宫估计很快也会烧起来。”

凌冉笑得愈发灿烂，将帐幔点燃。

轻柔的帐幔迅速燃烧起来。

凌冉丝毫不惧，还伸手作势要把袖子也点燃——

“四皇子，您猜猜看，圣人若是知道你调戏长嫂，长嫂不堪受辱，不惜自焚以保清白，圣人会作何感想？”

四皇子僵住了。

五皇子的表情也有些凝重。

就在刚才，五皇子还想着，若赫连语不肯松手，就让他的太监、护卫们一拥而上。

这么多人，还制服不了一个废太子？

可现在，凌氏居然要纵火，无比决绝，五皇子反倒有些怕了。

废太子一个疯子就够让人头疼了，没想到，他的新妇竟也敢这般以死相挟。

这夫妻，还真是他娘的天造地设、无比般配！

赫连语的心微微被触动了一下，凌冉的举动绝对出乎他的意料。

却又格外地让他满意。

心情好了，他扣住四皇子喉咙的手便有些放松。

扑通！

四皇子直接跪在地上，哀求道：“阿兄、阿嫂，我错了！我真的知道错了！”

“今日乃二位大喜的日子，为了我这样的人，实在不值得动怒！”

凌氏，越王妃，小祖宗，你就别再拿着蜡烛继续放火了。

“那什么，为了恭贺阿兄阿嫂新婚，为了表示我的歉意，我、我愿送上黄金百斤，绢二十匹……”

我给赔礼，总行了吧？

凌冉：……早这样“知情识趣”，不就没后头这些事儿了嘛。

她把蜡烛拿开，没有接着点火。

“殿下？！”

凌冉扭头看向赫连语。

诡异的，赫连语明明跟凌冉不熟，却明白了她的意思。

“多福！”

赫连语扬声喊了一个名字。

“奴在！”

一个二十来岁的太监，不知从哪个角落站了出来。

凌冉被吓了一跳，还以为东宫真的树倒猢狲散，除了太子，再无其他的人。

没想到，还有侍奉的太监。

关键是这“神出鬼没”的，着实让凌冉有些意外。

五皇子更是心中一凛，赫连语果然没有彻底废掉，他手里应该还有底牌。

再次庆幸自己刚才没有撕破脸，否则，后果就真的难以收拾了。

“去小四儿那儿，把他要送给孤和王妃的新婚贺礼拿来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