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妈,阿秋醒了。”叶大嫂一转头看见叶知秋睁着眼流泪,脚下一转,不走了:“可算是醒了,阿秋你说说你,都多大的人了,上个山还能掉沟里,也太不小心了。”
“也就是自家人,别人说不定还以为你是不想干活故意的呢。”
“醒了?”叶母高兴坏了,过去将挣扎着要起来的闺女扶起来,看闺女哭的伤心,心疼道:“怎么还哭了,身上难受?”
叶知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,本不想理会,但粗糙的手在她脸上擦过,她终于看向说话的人:“妈?大嫂?”
她妈七年前不是已经不在了,怎么会出现在这里?
再看看自己盖的蓝绿色被面,还有被煤油灯熏黑了的窗窝,以及草编的针线盒,一切都那么熟悉,又那么陌生。
她是做梦了吗,不然怎么会梦到娘家老宅,她妈和她大嫂看起来还那么年轻。
“阿秋,你烧糊涂不认识我们了?”叶大嫂发愁:“这下完了,又得花钱,本来家里就穷的叮当响,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。”
白眼翻了一个又一个。
叶母嫌弃:“你怎么还不走,一边去,花钱也是花的我们两口子的钱,跟你有什么关系,赶紧干活去。”
叶大嫂还要再说,被叶母瞪着怏怏离开。
叶母转头给闺女冲了糖水:“先起来喝点水,烧了那么长时间,嘴都干成什么样了。”
温热的糖水让她的身体好了很多,恢复不少体力,也让她回过神来。
她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:“妈?”
“怎么,还真不认识了?”叶母皱眉,又摸了摸额头,没烧了,才将将放心:“还好退烧了。”
叶知秋定定心神,偷偷掐了自己一把,很痛。
她真的回来了!
不确定的眼神霎时神采奕奕。
她重新活过来了!
根据她大嫂刚才说的话,现在应该是七六年的时候,她上山干活,中暑晕倒掉进水沟里,结果发烧很严重,烧了一天才醒过来。
看看日历,正是1976年7月15。
“妈。”看着母亲还年轻的面庞,叶知秋一把抱住她妈又哭起来。
叶母还以为怎么了,好一顿担心。
“没事,就是做恶梦了。”叶知秋擦干眼泪,笑成一朵花。
能够重新来过,是老天爷对她的青睐,多少人都求不来的好事。
她好的不能再好,浑身充满了力量。
叶知秋迫切的想要见到陆时鸣,想要知道他现在怎么样。
“妈,我出去一趟。”她一刻也等不了了。
叶母不答应,但根本拉不住人,正巧外面来人了。
“元成大哥在家吗?”
叶母眉眼都露出笑来:“许知青啊,阿秋……”
叶知秋没听清楚她妈说了什么,一心只有陆时鸣,跑的更快,也没看来人是谁,急匆匆的冲向门外,生怕被她妈抓住。
扬起笑脸打招呼的许知青僵住:“……”
叶知秋丝毫不知道他的尴尬,一心记挂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陆时鸣,冲到他家门口,只看到紧锁的大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