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这里，暮栖悦勉强撑着自己往前走。

她不能倒下，绝对不能倒下，她的儿子，还有凤氏一族上下三百二十七口人的性命，还等着她去救！

皇后……对，皇后沈漪雪是她的亲表姐，只要她求一求皇上，肯定会有一线生机的！

到了景仁宫，凤栖悦被勒令在殿前跪着。蓉昭仪进殿回话，不一会儿，从正殿里走出来盛装的沈漪雪。

她穿了一身大红色苏绣云水裙，长长的裙摆拖曳在身后，显得身姿十分窈窕。堆云髻上的凤冠，更衬得她贵气非凡。她右手挽着的男人身穿龙袍，俊朗面容上一丝隽然浅笑，在面对凤栖悦的时候，又变成了冻死人的冷漠。

沈漪雪一走出来，便慵懒地开口：“凤氏，你可知罪？”

凤栖悦看着携手的一对人儿，心中又一次揪痛起来。

她想起两个月前刚回国的时候，苦熬三年，等来的不是属于自己的后位，沈漪雪站在他身边，含笑着对已经是皇上的顾善至说：“妹妹在楚国多年，功高劳苦，不如就封为月妃吧？”

一句话，轻描淡写，掩藏了她三年所受的屈辱，定了她“妾”的地位。

三天前，也是在这里，她被自己的丫鬟方蓉，也就是如今的蓉昭仪指控，在楚国为质的三年红杏出墙，儿子顾如风就是那个男人的野种。幸好沈漪雪还愿意相信自己，求皇上给她三天时间查明真相。

凤氏一族因此事获罪，如果这件事真相大白，父母和弟弟以及全族的人，都会平安了吧？

想到这里，凤栖悦用力将头磕向地面，一遍又一遍地哭诉：“皇上，臣妾是清白的，此心可昭日月！”

她的额头鲜血满布，她感觉不到痛，只是不顾一切地、祈求地看向顾善至。

顾善至厌恶地看着她血泪纵横的脸，似乎连多忍受一刻都是酷刑，转头对身边的沈漪雪说：“这个贱人你看着处置，不必禀报朕了，前朝还有要事，朕先走了，晚上再来看你。”

他的话一字一句，都狠狠地砸在凤栖悦的心上。

她不敢置信地仰起头，想看清他的面容。蓉昭仪却走上前来，用力一耳光扇在她的脸上：“大胆凤氏，谁准你这低贱商女这样看着皇上的？”

白皙的脸上立即浮现出一个臃肿的手掌印，凤栖悦心中痛恨，忍不住出声：“我若是低贱商女，你这个低贱商女的丫头，又算什么东西？”

“你！”方蓉被她一气，抬手又要扇她耳光。

这时，一直在旁边看戏的沈漪雪开口了：“蓉昭仪，本宫面前，还轮不到你放肆！”她怜悯地看了一眼凤栖悦，吩咐宫女将孩子带来，才对凤栖悦笑着说：“表妹几天没见到如风，一定想他了吧？”

凤栖悦心口一喜，连沈漪雪那古怪的笑容都忽略了：“如风在哪里？”

“别急，你很快就见到他了。”沈漪雪低笑：“说什么，我也得让你见一见他，才不辜负了你们母子一场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