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本来是想杀他的。”宁阳的声音幽幽传来：“若非他曾是个医生，治病救人的份上，他已经死了。”

赵启业眼皮轻跳，望向宁阳，宁阳的淡然，令他很是惊愕。

身为院长，赵启业这几十年来见识过各形各色的人。

他自问，平生所见之人中，不超十人，如眼前男子这般，遇事淡然，处变不惊。

“装模作样！”赵启业不屑轻哼：“曾经？他现在也是医生！何谈曾经？”

宁阳兀自摇头，无奈叹息：“身为医者，医德败坏只知敛财，这样的人，配得上医生二字吗？”

“医德败坏，不是你这种小人说的算的！”赵启业面露不屑：“王医师这些年来，一直兢兢业业，是我们医院的模范医生，也是副院长的有力竞争者！”

“而你，不过宵小，伤人在先，接着空口白话，妄图将欲加之罪强加在王医师身上，何其歹毒的心肠！”

“众人都眼睁睁看着，难不成，你还想狡辩？”

本身，赵启业在杭城医疗界的口碑便是不俗，加之人群并不知晓实情的情况下，理所当然，认为赵启业有理。

“就是说啊！先打人，再污蔑，这也太可恶了！”

“是啊！王医师多好一个人啊，被他打成那样！”

“这种恶人，必须把他抓起来，关个十年八年。”

一听要把宁阳抓起来，沈连英一个踉跄，险些没吓晕过去。

赵启业的态度，让宁阳大失所望，于他而言，已是没有接着聊下去的必要了。

宁阳伸手将沈连英扶起：“妈，我们走吧，换家医院。”

见宁阳要走，赵启业眉头一拧，快步跟上。

“打了人还想走？给我站住！”

滴！

随着一声轻响，一支录音笔，被宁阳抛出。

“谁让你们拖欠费用呢？医院最近的床位紧张……信不信我让他们睡大街！”

“那些病房，我宁可空着，也不给你们这群穷鬼住！”

“没钱的穷鬼，这辈子只配住在太平间！”

王文斌刚才说过的话，一字一句，都被这只录音笔完完整整地复述了出来。

此刻，听着录音笔内传出的声音，赵启业呆滞当场。

走廊上的围观群众，更是由一开始的惊愕，转变为了愤怒。

“这是王医师说的？什么叫做没钱的穷鬼，只配住在太平间？”

“赵院长，你们医院就是这么对待患者的？让患者住在太平间？”

“就算拖欠住院费，也不能让患者住在太平间吧？那可是睡死人的地方！”

指责与谩骂就如潮水般，险些将赵启业当众淹没。

费了九牛二虎之力，赵启业好不容易才从人群之中抽身，走廊上，早已没了宁阳身影。

赵启业搭乘电梯下楼，想要追回宁阳，却在医院大堂处，看见了一道熟悉身影。

“沐秘书，您怎么来了？”

来人正是沐菡，宁阳的私人秘书。

沐菡脸色难看，来到近前，冷冷告知。